等候
  

  等候

  ——轩辕磐石

  

  

  从小到大，我都是在母亲的“等候”中成长起来的。

  一

  就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前，母亲已经足足等候我了十个月。在这期间，母亲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，她把所有的理想都寄托在我的身上，把所有的心血都融进我的身躯，我只能为她分担喜怒哀乐。

  ——直到听到我呱呱坠地时的啼哭。

  好像一出生就踏上了童年的世界，孰不知母亲又为我的“童年世界”等候了三四年。记得那段时光好像是在幼儿园度过的。母亲每天早早地把我送到幼儿园，并再三嘱咐阿姨好好照顾我，等到下午再把我按时接回。有时因为天下雨或者母亲有要紧的事，我就不得不目送每一位小伙伴，望着他们快快乐乐地搂着爸爸妈妈的脖子回家。出神地望一会儿后，我总是满心痛楚地问阿姨：“妈妈怎么还不来接我呢？”……“来了，你妈妈来接你了！”未等母亲瞧见我，我已经扑到她的怀里大哭起来了……

  二

  伴随时间在不经意中流淌，母亲为我拿上重点中学的通知书又等了十几年，在这十几年里，母亲为我碎了心——天天天不亮就起来为我做饭，每晚等我安心睡着时她才入睡。就这样，我还时不时地让母亲等我。有一次，同学过生日，我们几个好朋友一起在他家玩通宵，就马马虎虎在他家过了一夜。第二天一起来，脸也没洗想要知道脸上白斑什么原因赶紧往家冲，一进门就看到母亲斜躺在沙发上睡着了，当听我回来了，她打了一个寒颤就醒了……我满心悔恨地说：“妈妈，我回来晚了……”

  三

  盼星星，盼月亮，母亲终于盼到了我成家立业的那一天。当我和妻子双双拜高堂的时候，当我在异地事业有成的时候，母亲都流下了快乐的泪水。由于我和母亲相隔异地，每次相见都得让母亲等我好长一段时间。

  记得某年除夕夜，父亲和母亲里里外外忙了一整天，特意为我们一家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。父亲和母亲老两口坐在饭桌旁等着我和妻小回家团圆，不知过了多久，饭桌上的饭筷丝毫未动，直到新年的钟声敲响的那一刻，响起了刺耳的电话铃声，母亲深情地望着电话机，实在不忍心拿起它……只听到那一头传来：“妈，今年我不回家了……”

  四

  又过了几十年，当年让母亲等候的那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已经成了苍颜皓首的老者，而他的母亲早已撒手人寰，驾鹤西去。他常常望着自己的子孙，独自叹道：

  “我该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母亲一面呢？”

  　　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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